“……澎湖湾 澎湖湾 外婆的澎湖湾，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，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，……”——《外婆的澎湖湾》
每每听到这首童年歌曲，我便想起了我的外婆王秀连。当然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，就是外婆去世下葬时，我因病未能参加她的葬礼，我对此是怀有深深地愧疚的。
我于一九七一年六月出生，我对外公是没有什么印象的。后来，听父亲讲，我外公去世时，我才一岁多。四十多年来，外婆的形象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，挥之不去。
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、八十年代初，物质匮乏，犹记得当时两分钱可以买一盒火柴，一角钱可以买一大把葵花籽。在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初期，总是盼望着过年，因为过年不仅可以玩鞭炮，穿新衣服，还可以吃上香喷喷的猪肉，更重要的是每年正月初二，父母要带上我和弟弟永辉到舅家去拜年。到了舅家，可以吃上馋了好久的食物，外婆每年都要给我和弟弟五角的压岁钱。那时，到亲戚家，压岁钱一般就是一角或两角。要知道，在那个年代，五角钱甚至不比现今的一百元钱少。能收到五角压岁钱我是非常高兴的，甚至一整天都是高兴的。
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，物质生活的逐步丰富，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，再后来，每年到外婆家拜年时，压岁钱也逐年增多。但那五角压岁钱的影子却经常在我脑海中闪现。
上初中时，父亲将我从当时的太要镇初级中学转至潼关县太要示范初中。为此，我还留了一级。太要示范初中位于潼关县太要镇西堡障村八组即下堡障村，也就是外婆所在的村。转学后，于我有三个好处，一是太要示范初中为重点学校，师资力量雄厚，学生生源也好，为今后考取渭南农校的中专学校奠定了基础；二是离家更近更方便了，在太要镇初中上学时，距离家有2.5里的路程，转到太要示范初中后，仅有1.5里的路程；三是太要示范初中就在外婆家所在的村子，吃住更方便了。
自此后，在太要示范初中上学的两年多时间里，为了节省来回家里至学校的往返时间，便时常在外婆家吃住。在我的印象中，舅舅是竹匠，除过务农外，就是在家编制竹笼、竹篓等竹器，等到每逢太要街二、五、八的集日时，拿到集市上去卖，挣钱以补贴家用。到外婆家吃饭时，我只管吃饭，吃完饭便放下碗筷，急匆匆去上学，起初并不在意外婆家谁做饭。直至后来时间长了，我才注意到经常是外婆在灶台上做饭，外婆个子不高，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。外婆在家勤俭持家，吃苦耐劳；在村中为人厚道，待人真诚，与邻里和睦。在八十年代中后期，对一个农村学生来讲，对饭菜质量根本谈不上有什么要求，要说有什么要求的话，即就是只要能按时吃饭，不耽搁上学时间。在外婆家吃饭，能做到按时吃饭，在家吃饭也一样，我一回家即吃饭，吃完饭即上学。初中上学时，我对时间抓得很紧，保证了自己有充足的学习时间，为学习成绩的稳步提升提供了坚强的保障。晚自习后，遇天气变化或不想回家时，便住在外婆家，每次回来时，外婆已为自己铺好了被子……
后来上中专、工作、成家、有了女儿冯帆后，外婆还一直战斗在灶台上，将灶台当成了她的舞台，直至九十三岁去世时为止。只是后来因为年纪大了以及身体的原因，不是每顿饭都由她做，但还是经常做饭。外婆是一个勤劳的农村妇女，虽然没有什么文化，但她用自己勤劳的一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；虽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迹，却用实际行动为我初中上好学提供了方便和条件，提供了实实在在的便利。我之所以能考上中专、跳出农门，除了父母的精心养育、老师的辛勤培养、同学们的相互支持、自己个人的主观努力等因素之外，外婆予我的帮助也功不可没。
2013年1月中旬，我因冠心病在西安医院做了手术。住院期间，听到外婆去世的噩耗时，悲痛不已，遂决定无论如何要去参加外婆的葬礼。当得知外婆下葬的时间为出院后的第二天，我揪着的心放下了。1月下旬回到家，对父母说，第二天去下堡障村参加外婆葬礼，可父母却说你刚出院，医生讲出院后一定要有良好的心态，稳定情绪，情绪不能大起大落，葬礼现场鼓乐喧天，人声嘈杂，……我说什么父母都不同意让我去，我也就无可奈何，只得呆在家中。为此，留下了人生的一大遗憾！
外婆，一想起几十年前你给我兄弟俩发五角压岁钱时的情形、为我上初中时忙碌做饭的身影、为我铺床盖被时的情景，我都泪眼婆娑、泪如雨下……
值此外婆去世十周年之际，写下此文，是为对外婆的纪念。
（冯永龙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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